謝謝您的支持~ 綠水小學回家了!

 
綠水小學校長 Ko Ko Zaw 親手製作的卡片,描繪 Glocal Action 給綠水小學的灌溉~

綠水小學校長 Ko Ko Zaw 親手製作的卡片,描繪 Glocal Action 給綠水小學的灌溉~

 

親愛朋友、夥伴們好:

感謝各位對於邊境教育的關懷和支持。去年協會協助「Green Water School 綠水小學」的專案有了新變動,辦校十年的校長 Ko Ko Zaw 決定與家人回到緬甸境內,所以無法再繼續經營學校。因此我們對綠水小學的資助到去年底停止,剩餘經費轉為捐贈給另一所移工學校「瀑布小學」;對於邊境夥伴為了更好的未來,無論決定留在邊境努力、或是回到緬甸的家鄉打拚,我們都獻上最誠摯的祝福,也感謝他們一直以來的耕耘和堅持!

泰緬邊境仍有約五十所需要支持的緬甸移工學校,數千位緬甸兒童仍然處於失學邊緣,Glocal Action 將持續探訪這些學校(例如 Waterfall School 瀑布小學、New Wave School 新浪潮小學等),並以小額資助的方式來支持適合學校的需求;同時持續贊助辦理移工學校幼教老師培訓工作坊,讓移工老師有機會提升教學知識與技能,幫助這些邊境移工貧困孩童們。

這條協助流離兒童教育工作道路並不容易,也因此更需要邀請您一同支持,歡迎下載、填寫信用卡授權捐款單後回傳給我們,或是以匯款方式 捐款支持 Glocal Action 喔!

祝 順心平安~

Glocal Action 全球在地行動公益協會
電話:02-2943-4870
信箱:gloa@gloatw.org
網站:www.gloatw.org

孔雀落羽上的小學

編按:去年夏天,遠赴泰緬邊境擔任梅道診所醫療志工、並與 Glocal Action 一同訪視我們資助的移工學校綠水小學的柏彰,用他的觀察力和好文筆,深刻描繪邊境移工孩童在困頓中渴望學習而閃亮的眼神,以及在地青年的處境與奮鬥,原文刊載於 2016 年 1 月 11 日聯合報繽紛版,讓我們一起透過柏彰,看見邊境!

圖/泳子(來源:聯合報繽紛版 2016-01-11)

圖/泳子(來源:聯合報繽紛版 2016-01-11)

圖.文/曾柏彰

離開泰緬邊境那天,崎嶇的道上、顛簸的車中,一個稚嫩卻也滄桑的身影,自窗外一閃而逝。我難以忘懷那瞬間,一個瘦弱無比的男孩,推著十數根張牙舞爪的巨木,彷彿隨時要倒下。

但很快的,他凝成一個小點,消失在路的盡頭。
 

就著陽光學習的邊境學校

那一年,我和全球在地行動公益協會的朋友們一同去探訪幾間移工兒童學校,學校裡低年級人數尚多,可是高年級已剩寥寥數人──不少人為了分攤家計,不得不輟學。

在泰緬邊境的小鎮美索,許多人自緬甸各處來此謀生,他們的孩子沒有泰國公民身分,加上多數家庭無法負擔學費,孩子很難就讀公立學校;所幸,有些熱心人四處奔波辦學。曾經,美索地區有七十幾所移工學校,如今只餘五十幾所,因經費不足而倒閉者,比比皆是。

綠水小學便正面臨營運困難,前幾年學校還有接送的校車,現在無法負擔租金,住得遠一些的孩子都無法來上學了。為了張羅經費,畢業於仰光大學歷史系的校長,甚至四處打零工,好能維持僅十數坪大、零落搭著幾片鐵皮的校舍,讓孩子們得以散坐於地,倚著斑駁矮桌,就著偶爾跌進來的陽光習字畫圖。

一位長髮的男孩仔細地畫著又大又新的校舍,筆下的天空有一架火箭飛過。「你真的在這裡看過?」我訝異問,他認真地點了點頭。那火箭,代表著怎樣的心情呢?

記得父親曾談及,兒時拉著風箏奔跑於田野,想像有一天飛往那遼闊的天空。那樣的童年,在暴雨的夜中,河水突漲,養蓄經年的鴨子們流離四散,一夕傾家。那樣的童年,有怒罵、有砸碎的酒瓶,有人哭泣著撿回被甩遠的汙漬課本。

男孩說,家中斷糧的時候,他偶爾會去林野挖些竹筍。不過,那裡有會砍頭的妖怪。這樣的故事在孩子之間流傳。的確,在邊境,人口販子到處伺機拐走兒童,莫名失蹤的案例時有所聞。他說,大部分的時候,只能吃些臭魚醬,他很討厭,但能怎麼辦,否則就要挨餓。

男孩還說,未來想要當一名醫療人員,因為他的村落沒有人熟悉醫事,生病時大家都束手無策。

或許,他會成為邊境著名的梅道診所正式員工,那裡與許多人道救援機構合作,為移工與難民們免費診治,甚至有國際組織提供更佳待遇,讓他們得以移居他國;又或許,他終究選擇從世界另一個角落回到邊境,畢竟多數政府不願承認體制外學歷,取得文憑、擁有穩定工作,是那麼遙不可及。也有些人會重返此處教書,期待另一個孩子,如同當年那般認真地畫一片天空、一個美麗的夢。

下課了,孩子們一下子蹦跳走遠了。有的孩子住在荒涼的曠野,要問多荒涼,只能說不少年幼孩童因父母忙碌,無人與之交談和嬉戲,儘管四、五歲了,卻因缺乏語言刺激,無法正常發展。學校,不只是知識傳遞之處,那裡有同儕一同分憂、一同歡笑歌唱。
 

為學習而發光的閃亮眼神

一天,一位邊境畫家邀我去移工小學教藝術課,讓我帶孩子摺紙。我猶豫著,心想面對說著難懂語言的陌生訪客,這樣單調的活動,他們是否會覺得索然無味?

哪知迎接我的,是一隻隻高高舉起的小手,拿著半成品大喊:「Teacher!Teacher!」在這堂幾乎沒有對話的課,有欣喜的眼神、有焦慮的眼神,有興奮的展示、有埋頭的苦摺,所有人都是那麼投入、那麼認真,哪怕我們連像樣的色紙也沒有,只有一些臨時蒐集來的白紙。

活動結束時,一位黝黑瘦小的男孩跑來,小小聲地問:「可不可以多帶一張紙回家?」我終於了解,為什麼邊境許多青年願意放棄大好前程,留在此處教書。這裡也許資源很少很少,但是閃亮的眼神是無價的。

想想自己,早已不記得上次感受到學習的快樂是什麼時候了。生長在一個教育太過理所當然的環境,我們不再殷殷企盼一個學習的機會;我們都忘記了曾經,忘了我們也經歷過即便是一本書,也是那麼珍貴的年代。

後來我抵達仰光,在街頭,在那下著傾盆大雨的時節,看到人們在四處可見的書報攤,掀起凌亂覆蓋的塑膠布,翻閱尋覓透著霉味的二手書,渾然不覺自己衣衫盡濕。也看到修書人,或瞇著眼、歪著脖子、捏著縫線,一片片拼湊破爛書頁,將之整理裝訂。午後的斜陽,將書影拉得好長。

這些愛書的緬甸人,在那學運風起雲湧的時代,在那政府鎮壓異己的時代,在那列強經濟制裁的時代,許多人不得不離鄉背井,來到邊境。有些人和國際組織,正與他們一起奮鬥。其中,與台灣淵源較深的有林良恕女士創辦的奇姆娃工坊(Chimmuwa)和邊境集舍小鋪(Borderline Shop),以及一群曾長駐當地的朋友成立的全球在地行動公益協會(Glocal Action)等等。

總統大選後,緬甸這隻曾經亮麗的孔雀,是否能重振往日光彩,舉世矚目。然而,泰緬邊境的人們卻如同這孔雀的落羽,終遭遺忘忽視,難逃離散衰敗的命運。

但我無法忘記,那孔雀落羽上的小學裡,一雙雙閃亮的眼睛。

家在何方?Boarding House Heavenly Home

 
 

編按:Glocal Action 在跨年期間,引領夥伴們拜訪泰緬邊境,深入認識我們在邊境推動及參與的各項計畫,也認識當地人文樣貌~ 這次拜訪了緬甸移工孩童中心,瞭解當地教育工作的努力與困難,並小額捐助這些由社區自力籌辦的學校。團員夥伴彥菁很用心地記錄下她在邊境看到的漂流與生根,以及照顧收留數十位失親兒童們「Heavenly Home」的灌溉與茁壯,分享給大家

 

家在何方?Boarding House Heavenly Home

圖.文/曾彥菁(NGO工作者.泰緬邊境深度體驗之旅團員)
 

「流離失所」,對於我們來說,也許就是報章雜誌或文章上會看見的詞彙,對於泰緬邊境的難民與移工,卻是最深刻的體會。

1962 年緬甸軍政府上台後,開始對少數民族展開無情血洗,其中之一便是克倫族(Karen)或稱甲良人。超過 15 萬的克倫居民為逃避戰火,逃到泰緬邊境,成為了難民,世代居住在難民營中已超過數十年。

除了難民外,許多到泰國尋找工作機會的緬甸人,被稱為「移工」,許多非法的移工因身份不被認同,只能躲在山林或工廠中從事勞力密集產業,他們的子女也不能進入泰國正式教育體制。

相信教育是改變未來的希望,許多社區或 NGO 成立部落學校或移工學校,教導克倫孩子傳統語言及文化,希望他們記得自己是誰,家鄉在何方。

在邊境社區的教育網絡中,其中一種 Boarding House 是協助照顧孩子的教養機構,白天讓孩子們去上泰國學校或移工學校,晚上提供給孩子們一個安心長大的「家」。

 
 

其中一間「Heavenly Home」是緬籍華僑 Lily,在 2004 年時與教會一起創立,從一開始的兩、三位孩子,到現在 73 位孩子,最大的孩子已經 20 歲,其中也有失明,或是其他身體障礙的孩童。

我們到訪的下午,是孩子們的午睡時間,但一雙雙大大的眼睛,好奇著我們的到來。午睡結束後,老師開始放音樂,不到 5 歲的孩子們像是被魔咒控制一般,聽到「If you feel happy clap your hand」就自動用力地拍手、踏地,甚至連「We are the world」都會跟著哼唱!

我們與孩子們一起畫畫,發現孩子們之間非常友愛,不會搶紙爭筆或吵架,大孩子也會主動幫忙照顧較小的孩子。辦學人的教育方式,體現在孩子們的表現上。

與台灣的孩子一樣,他們喜歡畫房子,但是每間屋子都是多了樓梯的高腳屋,旁邊還有一條不知通往哪裡的道路。

 
 

這一代的他們,早已是在泰國落地深根後出生的第二代,對於家鄉緬甸只有遙望的印象。從家人身邊離開來求學的他們,來到了這裡,「Heavenly Home」也許對他們來說,就是家吧!

「他們都是我的孩子,我們已經分不開了。」十幾年前 Lily 沒想過會在此落地深根,而今,無私的奉獻,他們讓孩子不再流離失所,擁有一個停泊的家。